觔顧硯書將蘇九抱了個滿懷,熱氣全部打在蘇九脖頸間。
男子身上滾燙的熱度,隔著衣料,全部傳到蘇九身上。
‘哐當’一聲,蘇九嚇得手里的茶壺和茶杯,全部落在桌上,她害怕地縮著脖頸,整個人朝前撲去。
“世子,您別這樣……”蘇九幾乎要哭出聲來。
因為顧硯書不光用滾燙的身體,牢牢抱著她,甚至還俯身朝她脖間吻去。
那雙強有力的大手,禁錮在她腰間,竟讓她半分都動彈不得。
蘇九感到害怕,手里的茶壺和茶杯都落在地上,解藥卻還握得好好的。
她一邊朝前撲去,一邊將藥瓶高高舉起,一邊哭一邊低聲喊著。
“世子,求您!別這樣對我……”
“我帶了藥,奴婢給您帶了解除藥效的解藥。”
“世子,求求您放了奴婢……”
幾番磨蹭,顧硯書腰間的腰帶,已經在往下掉,蘇九總是往前沖,顧硯書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身體里幾欲燒死人的炙熱,幾乎要將顧硯書的理智,全部擊垮。
但偏偏這個時候,蘇九進來了。
顧硯書吻著蘇九的脖子,完全不顧她的叫喊,摟住她的腰,就將她一把抱到自己懷里。
兩人面對面,身體緊挨著。
顧硯書緊閉雙眼,卻還能準確無誤地襲上,女子那張櫻紅的唇瓣。
“嗚嗚嗚世子,求您……”
顧硯書吻到了一滴淚,他立馬睜開雙眼,在看到身下哭得梨花帶雨的蘇九,他猛地一把將蘇九推開。
“走開!!”
他推開蘇九,蘇九沒摔,反而是顧硯書整個人都朝地上栽去。
男子額頭狠狠撞到屋內的橫梁,撞擊聲響起,嚇得蘇九一動不敢動。
她站在原地,甚至還想朝后退去,離顧硯書遠遠的。
顧硯書自己捂著腦袋,蜷縮在地上,從始至終都背對著蘇九。
“解藥給我!!”顧硯書嗓音低沉,是蘇九從未聽過的沙啞。
“是。”蘇九心有余悸,忙將藥瓶朝顧硯書甩去。
藥瓶精準地落在顧硯書懷里,顧硯書頓了頓,又說了句,“水!”
蘇九遲遲沒動。
顧硯書抬手揉了揉,仿佛要爆炸的太陽穴,對蘇九做出承諾。
“你放心,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,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。”
在蘇九不同意的情況下。
但如果蘇九同意……
顧硯書喉結一緊,也沒心糾結自己說這句話的用意。
畢竟,他剛剛抱著蘇九吻上蘇九的唇時,就已經清醒了。
從蘇九進門開始,這媚藥的效力,似乎就在逐漸降低……
哦,也不對。
顧硯書低頭,看了看自己腰間滑落的腰帶,也不能說藥效變低了。
只能說,因為這間屋子有蘇九的存在,他竟變得沒那么煩躁、也沒那么不適了。
甚至就在剛剛,一直縈繞在他四周,那種仿佛身臨其境、讓他陷入童年悲慘遭遇的回憶,也在逐漸消失。
蘇九于他,果然是解藥。
顧硯書扯著唇輕笑,蘇九也在聽到顧硯書的承諾后,忙重新倒了杯水,遞給顧硯書。
“世、世子,您清醒了?”蘇九哆嗦著問。
顧硯書不愿說謊,但他不想告訴蘇九,他剛剛強迫她時,并不是在不清醒的狀態。
顧硯書接過水,將瓶子里的藥倒在嘴里,端著水一飲而盡。
“嗯。”他輕應一聲,將水碗遞給蘇九。
蘇九明顯松了口氣,“那就好。”
顧硯書偏頭看了她一眼,女子長長的眼睫毛上,還掛著幾抹淚珠。
一行行淚痕,在她艷麗的臉上掛著,仿佛是為她洗去塵埃的露水。
顧硯書僅看一眼,就急忙將眼睛閉上。
但已經晚了。
從此刻開始,他腦海里全是蘇九泛紅著眼眶,柔柔弱弱地望向他的可憐模樣。
可憐得,他想用力欺負她。
腦海里浮出這個想法時,顧硯書甚至覺得,自己是瘋了。
他緊閉雙眼,開始在心里默念,他曾經拜過的師傅,興隆寺方丈教給他的靜心咒。
太上太星,應變無停……智慧明凈,心神安寧。
腦海里,一會兒是蘇九在桃林的樣子,一會兒是他從身后,緊緊抱著蘇九,而蘇九淚流滿面的樣子。
一會兒,又是他童年時,十幾個人的噩夢……
顧硯書額頭上冒著汗液,蘇九見他似乎在念叨些什么,便擦了擦眼淚,準備出門為他打些水來,擦擦他額頭的汗。
還有,顧硯書身上很燙。
也需要水降降溫。
蘇九正欲離開,一直緊閉雙眼的顧硯書卻睜開眼,“不要出去。”
“就在屋里……”
就在屋里陪著他。
畢竟,當他腦子里浮起童年陰影時,顧硯書便寧愿他腦子里的畫面,與蘇九有關。
蘇九見顧硯書眼目清明,說話也十分有條理,忙俯身行了個禮。
“世子,奴婢去給你打些水來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顧硯書打斷她的話。
“你就在屋內待著就行。”
明明他是世子,蘇九是奴婢,顧硯書只需吩咐幾聲即可。
但顧硯書說完這句話,卻還是給了蘇九一個解釋。
“若你出去,祖母還會讓別人進來。”
顧硯書不知道,蘇九是不是被顧老夫人逼進來的。
但他知道顧老夫人的性格。
也知道這個時候,顧老夫人一定在門口守著。
果然,聽到顧硯書的話,蘇九站在原地,不再想往外走了。
她的舉動,幾乎驗證了顧硯書的猜測:蘇九剛剛那么怕他,那么抗拒他,卻還是進來了。
顯然,她是被顧老夫人逼進來的。
“既領了祖母的錢,又不愿做事,蘇九,你真是我見過,最不守規矩的婢女。”
顧硯書既存心嘲諷蘇九,也想在這個時候,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。
因為他既不想回憶童年,也不想腦子里,全是蘇九嫵媚的身影。
聽到顧硯書的話,蘇九身子猛地僵住。
其實顧硯書說得沒錯,她確實因為錢,既騙了顧老夫人,又不肯為顧硯書做什么。
所以,蘇九沒有反駁。
顧硯書覺得驚訝,偏頭朝她看來,又問了句,“怎么?你也覺得我說對了?”
“嗯。”見顧硯書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,蘇九也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來。
她點點頭,既覺得有些矯情,又覺得命運使然。
不是她非要走到這一步的。
“世子不懂錢對窮人意味著什么,但我懂。所以奴婢不否認世子說的話。”
見她如此坦然,顧硯書不覺得心里暢快,仿佛覺得十分憋悶。
他盯著蘇九看了半天,最后還是沒忍住,擰眉問道。
“你很缺錢花?侯府每月二兩的月俸不夠你花?”
顧硯書一直以為,蘇九是侯府從外面采購回來的丫鬟,后面才被顧老夫人看中,讓她來清心閣的。
他不知道,蘇九曾因為十兩銀子,被賣入青樓過。
“現在是不缺。”蘇九笑了笑,雙手撐著自己的下顎,也沒想和顧硯書解釋。
只是低低地說了句。
“但是這年頭,誰不愛錢呢?”